2017年元月7日由徽商銀行冠名,安徽映升文化主辦的“2017徽商銀行之夜新年音樂會”在合肥大劇院音樂廳隆重舉行。在本場音樂會上響起了柴可夫斯基《第一鋼琴協奏曲》,這是它在安徽真正意義上的首演時刻。獨奏:魯超先生。協奏:上海愛樂樂團。指揮:王永吉。我斷言,中國土地上又一顆新星冉冉升起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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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魯超有一雙出神入化的手,今晚,是29歲的他,讓34歲風華正茂的柴可夫斯基又活了一回!他們都正是在“擁抱全世界”的年齡。想當年該曲幾個主要段落在柴可夫斯基腦子里剛誕生時,他一定確信這就是部杰作。即使初稿被老師魯賓斯坦否定,也絕不會動搖他的判斷。果然,從那時起柴可夫斯基《第一鋼琴協奏曲》傳遍世界,被認為是最“通俗”的鋼琴協奏曲。這里“通俗”可是褒義詞。

 

  魯超在他18歲第一次國外公演后,經過11年的磨煉,從俄羅斯大地汲取力量再回合肥公演的,魯超變了。這首被稱為鋼琴協奏曲中的“交響曲”,在他手下游刃有余。技巧卓越,活力充沛,栩栩如生,邏輯清晰,令人贊嘆,令人信服。

 

  年輕的鋼琴家們,常常被《柴一》的氣勢磅礴恢弘絢爛所吸引,被柴可夫斯基的“結論”所吸引,而對“過程”忽略。此次魯超在第一樂章引子的經過部,從降D大調向降b小調過渡,尤其是經過部的結尾。三個八度齊奏,從中音區到高音區,再到低音區的斷連相間明暗過渡的演奏,欲說又止,令人期待。接下的別致神奇主部主題的出現,那么悄然,又那么鮮明就令人“信服”了。過程比結論重要,有了過程還怕沒有結論嗎?又是一個經過部。由主部到副部的經過,主部素材在鋼琴隆隆的低音區與副部動機的木管對答,逐漸讓位。音色由明到暗由清晰到模糊,結尾速度就稍稍那么撤了一點,引出副部主題原速呈現 。水到渠成,令人“信服”。這里音色變化,速度變化容不得多一點少一點。真理、謬誤之別只在毫發之間啊(怪不得這些藝術大師們,一個個都敏感得神經兮兮)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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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魯超又把這一切細節,都融匯到三個樂章之中。前兩個樂章已經長達近30分鐘!要完美收官,第三樂章成為關鍵(實說,鋼琴協奏曲中《柴一》第三樂章寫的如此提神精彩實屬罕見)。音樂表現中的“自然”是演奏的前提,協奏曲中樂隊與鋼琴的對立與統一,分寸的把握其實很難。這就要看藝術家的敏銳了。比如第二主題上句由小提琴和樂隊完成,由八分音符組成,溫暖安祥。由鋼琴接過的下句變成十六分音符提升一級,轉成沐浴在幸福之中的愉悅。這種說不清卻又必須清晰地表達感情變化的層次,全靠藝術家來拿捏。由無數這樣的細節組成,一層層、一波波一直推向第二主題回到降B主調的再現,全曲高潮。不用過大的力度,就能把所蘊藏的全部歡樂熱情地謳歌。高潮站立,第三樂章站住了,整個協奏曲站住了。一切是那么鮮活,元氣充沛,渾然一體,令人信服。

 

  令人“信服”就是“再生”。起死回生。我說是魯超在合肥大劇院,讓33歲的柴可夫斯基又活了一次。魯超也讓我看到,那個他應該擁抱的世界已經可以望到了。

 

  學琴7年,12歲的魯超才第一次聽到《柴一》,立即被它的氣勢磅礴鎮住了。他覺得那簡直就是天上飄來的神曲,美好,神往,但那是遙不可及的。有“神往”就有希望。17歲,他在烏克蘭的導師普魯特尼克娃-柳德米拉要布置他學習《柴一》了。看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,柳德米拉笑了。2015年,魯超如愿又被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阿爾卡迪-謝維多夫教授看中,27歲入院讀博。這里才是赫赫有名俄羅斯鋼琴學派正宗發源地,也是柴可夫斯基教學和創作《柴一》的地方。魯超第一次到俄羅斯立即感受到,什么才叫遼闊廣大,什么才叫俄羅斯樂派。我這次聽到的“引子”,和2013年在安徽藝術職業學院禮堂聽到的兩架鋼琴有點不一樣,音量?速度?說不清。我用心感覺到的是他削去了一分“激動”,多了一份鎮定、內斂與美。

 

  魯超是幸運的,誕生在中國大地,正值中華民族正振翅起飛的年代。1988年冬天出生,學琴起步于此。別無所好,悶頭向前,只為心中鐘愛的音樂。漫漫求學路,10歲離開,經由武漢、烏克蘭、意大利、德國、葡萄牙,多次獲得國際比賽獎勵與經驗。周游了小半個世界,23歲又回到中國。秣兵歷馬,27歲再遠赴俄羅斯求學。2017年年初,春天已至,寒冬猶在的這場音樂會,我想是他人生重要的新起點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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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魯超,如今你有偉大的中國媽媽,又有了偉大的俄羅斯媽媽也在為你托舉,就看你了!擁抱這個美好又飽受苦難,需要我們為之獻身的世界吧。

 

  謝國華(文)

  作者簡介:謝國華,一級作曲,省委宣傳部“四個一批代表人物”,享受政府津貼,安徽省第九屆人大常委會委員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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