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理200多種中國蛇類進化關系

 

  8月3日,記者走進黃山學院生物資源研究所黃松的辦公室,這里有尖吻蝮、竹葉青、眼鏡蛇……還有不少蛇類標本。記者看到綠色竹葉青頭上懶洋洋的紅色蛇眼,雖然沒開空調還是后退幾步,連打幾個冷顫。

 

  在黃松的辦公室,掛著一張中國地圖,雞心、雞胸、雞腿、雞爪位置分別標上記號,那是他和研究團隊發現蛇類新物種的標志。地圖旁邊,有一張一米多長的打印紙,題為“中國蛇類生命樹”,那是他和中山大學合作,歷時15年,梳理了200多種中國蛇類系統進化關系。取得這些科研成績,黃松把功勞歸于團隊和父親:“很多基礎知識和實踐經驗是我爸教的。”

 

  松現場取蛇毒。大拇指和中指夾著一條一年的尖吻蝮,食指緊緊地按住蛇頭,露出尖尖的乳白色毒牙,蛇頭一口咬到玻璃瓶,一只毒牙分泌出一滴眼淚狀的白色液體——這個分量,20分鐘內就會致人于死地。

 

  夏季雨多,草木葳蕤,毒蛇活動頻繁。“遇到蛇有三種情況:第一種,你看到它,它沒看到你,走開;第二種,你看到它,它也看到你,避開;第三種,你沒看到它,它咬你了。”第三種情況咋辦呢?第一,用大量的清水沖洗同時擠出毒血,并用酒或者酒精擦拭;第二,找醫院救治。切忌不要扎緊傷口,也不要把傷口弄大。

 

  團隊先后發現五個蛇類新物種

 

  2011年8月,在香格里拉溫泉附近草壩子上,大三的彭麗芳用棍子在草叢里敲敲打打,她已經隨學校科考隊出來十多天了,天氣太干也偏冷,一條蛇也沒見過。突然,她看到一條蛇從草叢中鉆出:“黃老師,蛇——”前方的黃松馬上回身,一個箭步沖上來,蛇頭已經伸進荊棘里,如果藏到荊棘里,那么這條蛇就逃掉了。這條蛇是沒有被學術界描述過的新物種,他們給它取名:香格里拉溫泉蛇。

 

  2008年以來,黃松團隊獲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6項。曾帶領學生先后赴青藏高原、帕米爾高原、天山、塔里木、準噶爾盆地、可可西里、橫斷山、秦嶺、六盤山、賀蘭山等地野外考察,先后發現五個蛇類新物種:香格里拉溫泉蛇、若爾蓋錦蛇、若爾蓋蝮蛇、黃家嶺脊蛇和海南華珊瑚蛇。

 

  野外科考,難免有危險狀況,有時候和死神擦身而過。

 

  由于黃松的學生成績優秀,西藏大學等幾所知名大學和黃山學院開展聯合辦學,學生科研道路更順暢。團隊里的學生有5人考入中國科學院攻讀碩士、博士學位。黃松指導本科學生撰寫SCI論文7篇,其中3篇在本科畢業前見刊,本科學生在校期間發表SCI論文,是非常不容易的。

 

  一家三代都喜歡研究蛇

 

  黃松家在黃山市屯溪區的一個秀麗的山坡上,家門口有一個毒蛇養殖基地,由黃松的弟弟負責。家后院山上種滿蛇倒退、冬青、半邊蓮、凌霄花、崇樓等蛇草藥。黃松的父親黃接棠精心照顧著這些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草藥。60年前,黃山市祁門縣黃家嶺走出村里的第一個大學生,誰也沒想到,這個學生物學的男孩,日后會一輩子和蛇打交道,并報效桑梓,救治了數千人。

 

  “中國十大毒蛇,黃山有7種,夏天是毒蛇活動頻繁期。父親在祁門蛇傷研究所工作,我從小見過太多被毒蛇咬傷的人。”黃松告訴記者,為減輕病人的病痛,父親刻苦地研究各類毒蛇。蛇傷治療、蛇藥研制、蛇類學研究這三個方面皆有建樹。

 

  和毒蛇打交道,每天都得萬分小心。

 

  “你和蛇打過一輩子交道,被毒蛇咬過么?”記者問。

 

  “一次也沒有,我小心謹慎。”黃松說,小時候,父親讓他在毒蛇池邊看了整整三個月,研究毒蛇的習性。蛇爬在地上,一般不攻擊人;蛇盤緊,頭往后縮,那是攻擊人的前兆,可得小心了。

 

  受父親影響,黃松主攻蛇類學,他的愛好也影響著女兒黃巧兒,她今年高三畢業,剛剛參加完高考。“我從小看爺爺、爸爸養蛇,我的志向是生物學,我喜歡蛇。”巧兒英文很好,正在寫論文,打算在國際期刊上發表。她寫的新物種黃家嶺脊蛇,拉丁學名打算用爺爺的名字命名,論文是獻給爺爺八十大壽的禮物。
 

責任編輯: 肉餡的小包子